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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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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得一切溫暖而聖潔,恍如新世界……

午飯時,熱衷於刷手機資訊的顏薇薇也看到了那條消息,一下叫了出來:“天哪,妮可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喬瑞亞馬上就要成為總統的女婿了!”

話音剛落,她突然像意識到了什麽,轉移話題道:“哎呀,原來今年流行這種款式的大衣啊,我都還沒有買呢!”

她還在看那張合影,顯然說的是狄安娜身上裝的那件大衣。之前林晚梔也註意到了,狄安娜一身駝色長大衣,喬瑞亞一身深咖啡色的,兩個人看起來那麽般配,就像穿著情侶裝的幸福情侶。

林晚梔沒有接顏薇薇的話,只是安靜地吃著飯。

宋雨澤也沒有出聲,過了一會才問道:“下午天氣不錯,你們想去哪裏走走嗎?”

“可以去逛街嗎?我想找那件大衣。”顏薇薇興奮地說道:“還想去看電影,聽說聖誕節有好幾部新片上映,一定很好看。”

“小梔呢,你想去哪裏?”宋雨澤看向沈默不語的林晚梔。

“我呆在家裏就可以了,有本書昨天才看了一半,我想把它看完。”林晚梔平靜地回道。

……

下午,顏薇薇拉著宋雨澤出門了。

林晚梔捧著那本《源泉》,沒看幾行字思緒就飄走了,等她回過神來再次強迫自己專心看書時,不一會兒又是這樣。

實在看不下去了。

她將那本書隨手放在茶幾上,起身站在窗前,望著寧靜的花園和道路發起呆來。

不一會兒,達莉亞送茶水進來了,笑呵呵地用中文問道:“林小姐,你怎麽沒和宋博士他們一起出去玩?”

“我不想去。”林晚梔轉頭回了她一個禮貌的笑。

達莉亞一邊往茶壺裏加水,一邊又用英文說道:“林小姐,你不開心嗎?為什麽總是很憂傷的樣子?”

“我很憂傷?”林晚梔吃了一驚,“你為什麽覺得我憂傷啊?”

她每天都和他們一起吃著玩著,也說著笑著,怎麽會憂傷呢?

“你的眼睛。”達莉亞提著水壺走到了她面前,溫和地凝視著她,“之前在這裏的時候,你雖然失去了記憶,很不安,但不是這樣的。現在的你看起來充滿心事,卻又不想讓人發現。可是,你的眼睛騙不了人,它們不快樂。”

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帶著一股直達人心的力量,像來自某個神秘部落的預言。

林晚梔楞住了:她每天極力掩飾的心事竟然就這樣輕易被人看穿了,還是一個不怎麽接觸的人。那和她天天朝夕相對的宋雨澤和顏薇薇呢,他們是不是也看出來了?

顏薇薇在飯桌上突然轉移話題,是不是怕她不高興?

這時,達莉亞厚實的手掌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林小姐,你是如此年輕,美好,為什麽不讓自己更快樂一些呢?”

說完,她溫和地笑了笑,又回廚房去了。

她也想令自己快樂一些,可她做不到!

明明身體和整個人都在這裏,可她的心卻不在,她也不知道它去了哪裏,仿佛她的心已經不受控制了,在荒無人煙的曠野裏飄蕩著,那樣孤獨無助,那樣迷茫……

莫名地,臉上又是一片冰涼。

這段時間她總是這樣,無緣無故就流淚了。

林晚梔伸手抹去悄然流下的淚水,突然間,一道紅色從她眼色掠過。

是車。

喬瑞亞的紅色帕加尼?

林晚梔想起了那天顏薇薇說的話,連忙朝門口沖去。

可惜,等她沖到大街上時,那輛紅色的車早已不見了蹤影。

是他嗎?

是喬瑞亞開著他的帕加尼來M市了嗎?

他來做什麽呢?

不,不是他!

他應該還在總統府陪著狄安娜公主,怎麽可能這時候跑來M市。

林晚梔自嘲地搖了搖頭,回想到屋裏去,可雙腳卻像灌了鉛一樣沈重,重得她有些提不起來。

冬天的夕陽總是消失得很快,街上起了風,她跑出來的時候沒有穿外套,此刻一身單薄的毛呢裙子站在風裏,風吹起了她的裙擺,將她披散在肩頭的長發吹得亂七八糟,仿佛群魔亂舞。

連風也在嘲笑她的神經質。

眼眶一陣發熱,她連忙閉上雙眼,將打轉的淚水鎖在眼眶裏。

突然,一個聲音喊道:“林晚梔。”

一百零七那則傳言毀了你

林晚梔猛地睜開眼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可是,街上依然空空如也,並沒有多出一輛車,也沒有多出一個人影。

是她幻聽了嗎?

她不甘心地張望著,試圖找到一絲聲音存在過的線索。

某輛越野車的後面,喬瑞亞靜靜地站在那裏,雙唇抿得緊緊的,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手掌緊攥成拳。

她不是很討厭他嗎?

為什麽看到他的車經過會跑出來?

為什麽聽到他喊她會到處尋找?

這段時間她在宋雨澤身邊快樂嗎?

宋雨澤一定給她準備了很精美的聖誕禮物吧,還有他們中國的大紅包,足夠她明年一年的學費和零花錢?

她會接受他的幫助嗎?

拂面而過的晚風裏仿佛帶著那股熟悉的清香,喬瑞亞靠在車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

元旦節第二天林晚梔便回了學校,是坐大巴回去的,她拒絕了宋雨澤要送她的好意。

春假還沒有結束,學校裏冷冷清清的,公寓也靜得毫無生氣,只有管理員大媽閑閑地坐在一小塊陽光裏看書。

“新年好。”林晚梔跟她打了個招呼。

大媽擡起一頭褐發,面無表情地回她了一聲,接著又將頭埋進了書裏。

艾米麗沒有回來過。

盡管只離開了幾天,公寓卻有一種很久沒有人住的感覺,每個角落都看起來灰頭土臉的。

林晚梔站在客廳中央,將旅行背包隨手扔在腳邊,默默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忽然間,她目光一怔,看到了離開之前遺忘在角落的那盒巧克力。

聖誕節都過完了,她還不知道這份禮物是誰送的。

她走過去,將巧克力捧在手裏端詳起來。看到保質期,她嚇了一跳,原來這是一盒新鮮定做的巧克力,保質時間只有10天,而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再怎麽樣也不可能退回去了。

林晚梔索性將它拿到桌邊,坐下來慢慢拆開,準備吃掉。

誰知,當她打開那個精致的盒子時,整個人都呆住了:這盒,不,這個巧克力是個心形的整體,上面雕塑著漂亮的圖案,正中央用中文寫著“對不起”。

那簡簡單單的三個中文字,林晚梔足足盯了有五分鐘,她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仿佛不認識那幾個字。

對不起?

誰在跟她說對不起?

為什麽要跟她說對不起?

良久,她就那樣一動不動地坐著,忘了自己原本是要吃掉它的。

也不知坐了多久,她像想到了什麽,一下彈起來,從地上撿起背包,在裏面翻出了手機。

因為怕被宋雨澤發現她換了手機,這一周以來她都將手機關機放在背包裏,一次也沒有拿出來過。

手機早就沒電了,她接通電源好半天才自動開機,可是,除了葉菲姆和艾米麗的問候短信,並沒有她期待的東西。

她又一次“想多了”。

喬瑞亞沒有給她發信息,哪怕是匿名的。

……

艾米麗回國度春假去了,那條問候的短信很簡單,卻暗含一種原諒的意味,似乎在說她已經不介意維克對林晚梔的“示好”,並且決定忘記維克而和林晚梔重歸於好。

和她重歸於好正是林晚梔所期待的,但她並不希望艾米麗放棄維克,她希望他們也能重歸於好,最好還能有更圓滿的結局。

她在短信裏表達了自己的意思,艾米麗回覆說,一切等她回來再談。

回到公寓的第三天,收到她信息的葉菲姆來學校看她了。

一見面,葉菲姆立刻驚訝地喊道:“天啦,林,你怎麽瘦了這麽多,難道你朋友沒有給你飯吃嗎?”

“別開玩笑了,葉菲姆。”林晚梔笑了笑,“你這個假期過得怎麽樣?”

“還不錯,如果你能加入我們相信會更棒。”葉菲姆的表情很愉快,卻在兩三秒後悄悄被另一種嚴肅的表情取代,“林,你看到喬瑞亞和狄安娜公主一起過聖誕的新聞了嗎?之前那些傳言似乎成真了。”

“是的,我看到了。”林晚梔捧著熱乎乎的茶杯輕輕點頭。

杯子裏倒映出她削瘦的臉龐和落寞的表情,不過,她沒有註意到。

葉菲姆一直盯著她,自然也捕捉到了她臉部的細微變化,小心翼翼地問道:“林,我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當然,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用理會。”

“什麽?”林晚梔擡起頭來,有一絲詫異。

她認為她和葉菲姆之間早已可以暢所欲言了,根本不需要這種客套而見外的開場白。

既然他這麽做了,肯定有在她意料之外的問題。

她等待著。

“你知道,我對你幾乎沒有任何秘密,所以,我希望你也能這樣對我。”葉菲姆又說了一句林晚梔認為多餘的話,接著道:“林,你可不可以坦白地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喬瑞亞了?”

“什麽?!”林晚梔手裏的茶杯差點失手,這個問題她從沒允許它在自己的腦海裏出現過,沒想到葉菲姆竟然會問出來。

“你為什麽要這麽問?”她情不自禁地反問。

到底自己的哪一個舉動讓人“誤以為”她喜歡喬瑞亞?這個問題她必須弄清楚。

“林,你自己沒有發現嗎?以前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你從來都像個勇敢的戰士一樣面對。可現在呢,你總在回避,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回避什麽,明明你還從前一樣在認真學習,在努力找工作,但我看不到你身上那股頑強不屈的精神了。

“我一直很奇怪,後來我發現這種現象是從喬瑞亞和狄安娜公主的傳言開始的,我覺得那則傳言摧毀了你!”葉菲姆一口氣說道,說到後面越來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連細嫩白皙的臉龐都微微泛紅了。

林晚梔驚訝而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就像一個被醫生宣布患了絕癥的病人,而葉菲姆正是她的“醫生”。

她被催毀了嗎?

她明明好端端地坐在這裏,像從前一樣……

不,好像是有某種東西變了,她變得控制不了自己,思維整天都在神游,她抓不住它們了。

可是,這和她喜不喜歡喬瑞亞有什麽關系?

林晚梔又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見狀,葉菲姆繼續說道:“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像一個空殼,沒有生氣,沒有靈魂,我簡直都要認不出你了。”

聽了他的話,林晚梔竟然真的低頭打量自己,她知道自己瘦了,因為所有衣服都有些松了,但她忘了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意識到這俱身體的存在,甚至是自己整個人的存在。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百零八必須接受這張支票

夜晚,林晚梔一個人在校園裏漫無目的地走著。

還沒有開學,食堂沒開,所有商場和其他的設施也都關閉著,連路燈似乎都沒有以前那麽亮了。

昏暗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顯得更加單薄、孤單。

葉菲姆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卻也沒感到生氣或者失望,因為他看出來了,林晚梔自己也沒有答案。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暗處,林晚梔突然停下腳步,靜靜地站在那裏。

那裏她第一次單獨和喬瑞亞見面的地方,是他想要抓住她的地方。

真有趣,到現在為止,她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抓她,更不知道他為什麽又不抓她了,就這樣放了手。

似乎她就像《湯姆和傑瑞》裏的那只老鼠,而喬瑞亞則是那只整天吃飽了沒事做的貓,心血來潮的時候就逗她玩玩。正如那只老鼠一樣,她每次都能順利逃出他的手掌心,並不是因為她跑得快,而是那只“貓”有意放過了她。

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林晚梔趕緊掏出來看,卻發現是宋雨澤發來的微信,問她這兩天過得怎麽樣,馬上要開學了,有沒有什麽需要的。

我很好,沒什麽需要的。謝謝!林晚梔回道。

接著將手機塞回了口袋。

被這條信息一幹擾,剛才那種心情也不覆存在了,她四下看了看,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林晚梔。”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林晚梔猛地一怔,隨即又搖了搖頭:她一定是聽錯了,就像在M市一樣。

連頭也沒回,她繼續往前走著。

“林晚梔。”那個聲音又一次喊道,這次伴隨著正逐漸接近的腳步聲。

真的是他嗎?!

林晚梔的呼吸幾乎都停滯了,整個人僵在原地,宛如石化。

腳步聲停在了她身後,還有那股熟悉而好聞的氣息,是那樣近,那樣真實,真實得讓她都忍不住想要相信就是他了。

不,這不是真的!林晚梔在心裏對自己說著,仍沒有作出任何動作,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怕轉過身去看到的仍是失望。

“林晚梔,你聾了嗎?”喬瑞亞提高了音量喊道。

他都喊了她幾聲了,竟然理都不理他,難道過了一個年她就不屑於和他打交道了?

他感到生氣。

終於,林晚梔緩緩轉過了身,動作那樣緩慢,就像一個年邁的老人。看到他,她一下瞪大了雙眼:

這張俊朗帥氣的臉龐是多麽的熟悉啊,曾經她對他恨之入骨,一輩子也不想見到他,後來卻越來越多地想起他……在她都開始對他產生“幻聽”之後,他竟然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出現在她面前?

林晚梔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心“砰砰”地跳著,似乎全身的血壓都升高了,她只感到一陣輕微的眩暈……

“你看什麽看?”這眼神是又想裝作不認識他?見她半天不出聲,喬瑞亞更加惱火了,迅速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支票甩過去,不耐煩地說道:“潑油漆的人我已經找到了,之前是我冤枉了你,這是給你的賠償,你拿著。”

他的態度沒有絲毫道歉的意思,根本就像之前拿了她的東西沒有給錢,現在補上了。

賠償?

林晚梔定定地看著他手裏的支票,一時還有點搞不清狀態。

驀地,她反應了過來,急切地問道:“你是怎麽找到的?你打算怎麽對付她?”

這段時間顏薇薇的示好已經讓她心軟了,產生了原諒的想法,現在聽說這個消息,不免感到震驚,同時也為對方感到擔心。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喬瑞亞含糊地道,又將支票朝她遞近了一些,“你拿著!”

這次他的語氣是命令。

“我不要,我沒有什麽損失,不需要賠償。不如你放了……”

“林晚梔,你竟敢拒絕我的支票?!你不知道我是貴族嗎?你拒絕一個貴族就等於在汙辱他,這是犯法的,我可以將你告上法庭!”喬瑞亞粗魯地打斷了林晚梔的話,手仍舉著,那張支票幾乎要碰到她的臉了。

馬上就要開始新的學期,他怕她為學費和生活費著急,在之前的種種方法失敗後,才絞盡腦汁想到了這個辦法。

因此,找到了潑油漆的人是騙她的,他的目的是要讓她收下這張支票。

光線昏暗,林晚梔根本看不清支票上到底寫著多少錢,但聽到喬瑞亞說要告她,她一下楞住了:她確實不想要什麽賠償。可是,A國有貴族,所以就算有這條法律也不足為奇,對法律一竅不通的她不知該怎麽處理這種情況。

“我、我沒有汙辱你的意思,我接受了你的道歉,支票我可以不要嗎?”林晚梔慌張地問。

“我什麽時候向你道歉了?哦,不對,我是向你道歉,支票就是我的歉意,你要是接受就必須接受這張支票,否則就是對我的汙辱!”喬瑞亞一本正經地道。

他要向她贖罪,可到現在為止還什麽也沒有做到,所以,他必須把這張支票送出去,這是他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也是他給自己定的任務。

還沒有從遇到他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現在又被迫面對他這種不容拒絕的架式,林晚梔徹底被鎮住了,猶豫了半天,還是伸手接過了支票,並習慣性地說道:“謝謝。”

“謝什麽謝,這是你應得的。”喬瑞亞嘟囔道。

她應得的應該是100萬美金,但他知道她不會接受,只能在今後的日子裏想辦法一點一點地償還了。

支票終於送了出去,喬瑞亞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感到一身輕松的他這才開始悄悄打量林晚梔。

是光線的作用嗎?她的臉怎麽小了這麽多?剛才看她的眼睛倒像比以前更大了,怎麽回事?

看到林晚梔將支票隨手塞進了口袋裏,似乎準備離開,喬瑞亞喊了起來:“餵,林晚梔,你怎麽這麽沒禮貌,收了別人的錢就這樣走了嗎?”

他都還沒有看清楚她。

就算走,也得他說走才能走。

“我不是說過謝謝了嗎?”林晚梔擡起頭來,不解地問。

她的臉確實小了,眼睛也確實大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那身衣服更顯得空蕩滑稽。

她怎麽了?!

喬瑞亞突然楞住了。

一百零九這張支票該怎麽辦

“你看什麽?”這次輪到林晚梔發問了,不過,她可沒有喬瑞亞那種與生俱來的傲慢和霸氣,她只是對他的行為感到不解。

“沒、沒看什麽。”喬瑞亞回過神來,慌亂轉移了視線,又像沒話找話地說道:“你這段時間在做什麽?”

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了?這才是他想問的,但他問不出口。

“沒做什麽啊。”林晚梔有點莫名其妙。

“你不是去外地度假了嗎?”以為她有心隱瞞,喬瑞亞不悅地問道。

“哦,沒錯,我是去了M市……”倏地,林晚梔想起了那版新聞,順口說道:“我看了關於你被邀請到總統府過聖誕節的新聞,恭喜啊!”

“有什麽好恭喜的?”

通常最後得知某個流言的往往是流言的當事人。喬瑞亞也一樣,到目前為止,他對自己和狄安娜的傳言毫不知情,因此根本不知道林晚梔恭喜的含義。

他不以為然地蹙著眉,心裏仍納悶她消瘦的原因。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靜靜地站著,像相識多年的好朋友,或者一對老夫老妻。

這種氛圍是如此的溫馨,卻又如此特別,喬瑞亞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不由得面色一沈,鄭重地道:“林晚梔,賠償我已經給你了,今後我們毫無關系,以後你不許再聯系我,見到我也必須裝作不認識。知道了嗎?”

這是為了她好。

只有離他越遠,她才會越安全,越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如果不是維克回國了,把這件事交給其他人來辦他不放心,他今晚也不會親自來見她。

說完後,喬瑞亞的心裏一陣痛楚,不得不咬緊牙關,才能裝出若無其事的表情。

可是,前一句話才說到去總統府過聖誕節的事,後面就開始警告她要和他保持距離。這叫林晚梔怎麽想?

“我知道了。”她輕聲說道,頭低了下去,聲音像被卡在喉嚨,微弱得幾乎聽不清。

自從刪除他的電話號碼後,她就沒想過再聯系他;就算他不警告,見了面他不打招呼,她也絕對不會主動跟他打招呼。

何況現在她還得知了他將和狄安娜公主“結婚”的消息……

眼眶又開始發熱,可喬瑞亞就站在她面前,林晚梔生怕自己會當著他的面流淚,更加不敢擡頭了。

見狀,喬瑞亞突然想起了她在M市追著他的車跑出去,在大街上尋找他的身影的模樣,心裏又是一陣絞痛,像強調般再次警告道:“林晚梔,你不僅要知道,還必須記住。”

這句話同時也是在提醒他自己。因為,不見面還好,一見到她,他就忘了自己劃下的界線,情不自禁地想要更接近她。

這是危險的,他不允許自己這樣,也不允許她有天變成這樣。

林晚梔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憎恨什麽狗屁貴族制度,它讓她覺得自己卑賤,讓她在喬瑞亞的面前擡不起頭來。

聽到他一再警告,她心底脆弱的自尊徹底崩潰了。

她一下仰起臉來,喊道:“我知道了,也記住了。你說完了嗎?”

正是因為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和他扯上任何關系。用不著他警告!

夜幕中,她清秀的眉擰得緊緊的,眼裏淚水在打轉,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流下來。

“你、你怎麽了?”喬瑞亞被她突如其來的憤怒弄得手足無措。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或者做錯了什麽。

然而,不等淚水滑落,林晚梔及時伸手抹去了它們,賭氣似的冷聲說道:“放心吧,我們本來就什麽關系都沒有,從今以後我既不認識你,也沒有見過你!”

她要是再主動跟他說一句話,她就不姓林!

說完,她一扭頭,丟下他走了。

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但又不是……突然間,喬瑞亞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人剜了去,空蕩蕩的,卻又那麽痛。

直到林晚梔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他仍楞楞地站在那裏,手指攥緊又松開……

……

混蛋!

該死的大混蛋!

就像他是總統的女婿又怎麽樣,難道她還會想辦法接近他,抱他這個粗腿嗎?

林晚梔氣鼓鼓地跑回公寓,直接沖進房間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床上,生了好半天悶氣後才想起脫外套。手剛碰到衣襟,她突然又想到了那張支票。

誰要他的破支票!

邊惱火地腹誹,她邊將手伸進衣兜把支票抓了出來,本打算直接扔進垃圾桶,可一時好奇,又忍不住拿到面前展開來看了看。

1、2、3、4……哇!不會吧,10萬美金?!

數清那串數字後面的0,林晚梔一下呆住了。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喬瑞亞竟然會賠她這麽多錢。

整整10萬美金!

有錢人真是任性啊!

不對,他賠她這麽多錢,又會向顏薇薇索賠多少?

還來不及體驗暴富的感覺,想起顏薇薇的處境,林晚梔立刻掏出手機給那邊打電話。

再一次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還在M市度假的顏薇薇竟然什麽也不知道,這通電話令她們倆都產生了一頭霧水。

驚訝過後,顏薇薇在電話裏小心翼翼地請求道:“小林,謝謝你幫我隱瞞。你……你可不可以繼續保持沈默,反正喬瑞亞已經找到他認為的主謀了,只要你不說,以後這件事就再也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了。”

這是要逃避責任?

“學姐,我們都清楚他找到的並不是真正的主謀,既然是這樣,這件事遲早還是會穿幫的啊。現在‘有’一個無辜的人正在替你背鍋,你難道不應該去向他坦白嗎?”林晚梔問。

自己做的事情怎麽能推到別人身上?

如果這件事沒被發現想逃避責任她可以理解,可現在都“有人”無辜受牽連了,怎麽能再逃避?

或許是林晚梔的態度太過堅決,顏薇薇陷入了沈默中,良久,她才幽幽地說道:“那我先考慮一下吧。”

不等林晚梔繼續勸說,她便掛了電話。

考慮?她真的會去自首嗎?

拿著被掛斷的電話,林晚梔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低頭又看到了放在床上的那張支票,她不自覺地蹙起了眉。

喬瑞亞的電話已經被她刪除了,剛才還說了那樣的狠話,無論怎樣,她都不可能再聯系他了。

那這張支票該怎麽辦?

一百一十咱們是同事了

艾米麗回來了,提著大包小包的新年禮物來了公寓。

她穿著一身火紅的新大衣,頭上戴一頂白色帽子,金發在帽子下打著漂亮的卷,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比之前更加美麗動人了。

“看來你這個聖誕和新年過得很不錯啊。”林晚梔高興地說道。

生怕艾米麗被維克的事情影響,看到她這副精神抖擻的模樣,林晚梔打心眼裏為她感到高興。

“確實很不錯。”艾米麗笑得眼睛都彎了,拉起林晚梔的手,激動地說道:“林,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我討厭爸爸的新女友,但這次回去,我發現我們原來也可以像朋友一樣相處。你知道嗎?他們結婚了!就是在聖誕節的第三天,我親眼見證了他們的婚禮!”

“真的嗎?!”這是林晚梔今年聽到的最大的好消息,她驚訝得一下張大了嘴。

富二代出生的艾米麗也有著眾多富二代共同的煩惱:她的父母因為感情破裂而離婚,父親結識了比自己年輕很多的女友,這讓艾米麗感到羞辱和憤怒,正因為這樣才放棄國內舒適的生活,選擇來A國留學。

年輕的繼母曾被她視為眼中釘,沒想到這次回國她的生活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轉變。

艾米麗興致勃勃地說起了父親的婚禮、自己的繼母、以及這段時間在美國的生活,林晚梔愉快地聽著,心裏卻沒有忘記另一件事:維克。

一連說了兩三個小時,茶都喝了好幾壺之後,氣氛漸漸變得安靜下來。

這個時刻正是林晚梔在等待的,因此她沒有繼續尋找話題和艾米麗聊,只是一邊靜靜地喝茶,一邊在心裏組織語言。

然而,沒等她開口,艾米麗搶先問道:“林,這個假期維克有找過你嗎?”

“他給我發過新年短信,像好朋友那樣。”林晚梔坦然地拿出手機,翻到那條短信給她看,又問道:“你呢,你們有聯系過嗎?”

“我原本不打算再理他了,可聖誕節和新年他都有祝福我,後來我們還聊到了我父母的婚禮,然後就像朋友那樣保持著聯系。”艾米麗淡淡一笑,“是我太敏感了,或許他只想和我成為好朋友,就像現在這樣。當然,這也沒什麽不好的。”

“可是你喜歡他,不是嗎?”林晚梔問。

而且她覺得維克也喜歡艾米麗,他們應該在一起。

“我是喜歡他。你知道的,我喜歡過很多男孩,他只是其中一個。所以,對我來說多交往或者少交往一個男朋友沒什麽,但是,如果為了一個男朋友而失去兩個好朋友,這就太不值得了。”艾米麗依然微笑著說道,笑容卻有些落寞。

看她這樣,林晚梔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以艾米麗的性格,一定會主動追求維克,而他們應該會是很好的一對。

“艾米麗,你真的是這麽想的嗎?”因為感動,林晚梔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沈:“或許並不是你敏感,維克是真的喜歡你的,而他只是出於好心想幫我,我們……”

“林,你別說了。”艾米麗打斷了她的話,“我喜歡現在的狀態。同時擁有你和維克這兩個好朋友,我已經滿足了,不想再改變。”

“可是……”

艾米麗溫暖的手和像聖母般聖潔寬容的笑容再一次阻止了林晚梔的話。

……

開學前一天,宋雨澤送顏薇薇回BK市,順便帶林晚梔去他們的分公司辦理入職手續。

顏薇薇說自己正好沒什麽事可做,也跟著他們一起去了。

路上,林晚梔將頭湊近前排的座椅,小聲問道:“學姐,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什麽事啊?”顏薇薇側過臉,露出了一臉困惑,隨即又臉色一僵,“哦……那個啊?那個我已經問過妮可了,她說沒什麽事。”

那天她接完林晚梔的電話後,立刻給妮可打了個電話,拜托她幫忙了解喬瑞亞那邊的動靜。後來得到的消息是,喬家根本就沒有人提起車子的事,漸漸地,她也把這事給忘了。

“什麽沒什麽事啊?那個被冤枉的人呢,現在怎麽樣了?”林晚梔越聽越糊塗,著急地問。

“都說沒事了!”顏薇薇有點不耐煩了,為了堵住她的嘴,索性撒謊道:“聽說喬瑞亞盤問了幾句,後來就把那人放了,什麽事也沒有。這件事到這裏就算結束了,你以後不要再問了!”

她巴不得這件事快點過去,以後再也不要被人提起。

盤問了幾句就把人放了?

就這樣嗎?

喬瑞亞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想想喬瑞亞曾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林晚梔實在不敢相信,可看顏薇薇那副表情也不好再問,便默默退回到位置上了。

這時,駕駛位上的宋雨澤轉頭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我和小林在討論最近的新聞。”顏薇薇搶著說道,邊說邊對宋雨澤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雨澤哥,下個月就是咱們的春節啦,我姐說會趁過年來玩幾天,到時我帶她去看你。”

她的語氣興奮極了,高高仰起的臉上寫滿期待。

“你姐要過來?”宋雨澤有些訝異,目光卻忽略她,瞟了眼後視鏡。

後座上,林晚梔正低著頭在琢磨喬瑞亞的事,根本沒有留意他們的對話。

“過年你們BK大學放假嗎?”他又隨口問道。

“不放。這就是令人討厭的地方呢,你說國內大家都在高高興興地過年,可咱們還在上學……”顏薇薇撅起了嘴,開始沒完沒了地抱怨起來。

宋雨澤也沒出聲,就那樣看著前方,不知是在專心開車,還是在聽她說話,或者在想別的什麽。

很快就到了芳卉公司位於BK市的辦公處。因為有宋雨澤親自陪同,林晚梔的入職手續辦得十分順利。等離開的時候,她已經成了他們芳卉公司的一員,並將在開學後的第二周開始上班。

拿著芳卉公司的工作證,林晚梔高興極了,調皮地行了個軍禮,笑道:“大叔,你現在是我的領導了。”

“是啊,咱們現在是同事了,有什麽困難一定要隨時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扛著,知道嗎?”宋雨澤叮囑道。

一百一十一對,該吃飯了

去年年底喬瑞亞不僅沒有闖禍,還得到了總統夫婦的一致好評,為此,喬公爵對兒子的表現滿意極了,漸漸對他放松了警惕。見主人都這麽做了,大管家科羅溫也不再派人盯著他。

開年之後,為了讓喬瑞亞提前熟悉一個公司的運營,並且鍛煉他的耐性和能力,喬公爵特意命令他在學習之餘去集團新開的一家子公司當實習總監。

由於公司剛起步,這個所謂的總監,其實說白了也就是什麽事都管,跟打雜差不多。

喬瑞亞還沒有進入過職場,聽起來總監和總裁挺相似,剛好他正陷於情傷中,不想去學校遇見林晚梔,因此很愉快地接受了任命。

公司新年一開業,他就帶著自己的管家和保鏢們走馬上任了。

第一天,在一道道或驚訝,或諂媚的目光中,他來到專門為他準備的總監辦公室,四下打量了一下後,坐在了那張比父親和哥哥低了不知多少個檔次的辦公桌後,將兩條大長腿蹺在桌上,吩咐道:“有什麽需要我簽字的,都拿過來。”

在他的印象裏,父親和哥哥的工作就是簽字。

“少爺,您今天第一天上班,那些職員已經在會議室集合好了,都在等您呢。”列昂在一旁提醒道。

喬瑞亞正要抓過一支筆準備簽字,聽到這話一下停住了,莫名其妙地問道:“等我做什麽?”

“等著認識您啊。”列昂回道。

新官上任當然要先和員工們互相認識。

“他們還有人不認識我嗎?”說著,喬瑞亞又靠在了椅背上,“誰不認識我的讓他們來我辦公室,憑什麽讓我去會議室給他們看?我是來當總監的,又不是當猴子給他們看的。”

列昂默。

保鏢們低著頭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憋得臉都紅了。

很快,職員們從會議室轉移到了喬瑞亞的辦公室,誰也不知道老板要唱哪出,因此所有人一個不落地來了,站了滿滿一屋。

看到這黑壓壓的人群,仍將腳蹺在辦公桌上的喬瑞亞有點不好意思了,連忙收回去,並坐直了身子。心裏正納悶怎麽有這麽多人不認識他,列昂及時開口了,介紹道:“這是新來的喬總監,相信大家都認識,我就不多做介紹了。現在你們分別向喬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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